之,该团体应包容为反对任何一种极权主义而团结在一起的全
体人士。”[39]哈耶克的雄心壮志并非在于重新界定自由主义传
统,而是要阻止人们游离于它。[40]
其次,哈耶克对极权主义的忧虑,有助于解释他何以把自由
主义解释成这样一种观点,其核心内容是反对人们刻意去控制
或设计人类的进程。有人想要对社会进行“有意识的”操纵,使
其朝莱一具体目标发展。依哈耶克之见,这一想法,正是把诸如
纳粹主义与共产主义这样的观念联合在一起的东西,而为了把
社会组织起来,它们拒不“认可个人的目标在其中至高无上的自
主领域”;它们是“集权主义的”信条[41]。因此,自由主义是被当
作一种传统提出来的,它认识到了人类无知的意义;它还体会
到,文明的起源,并没有借助于某个头脑的精心设计。的确,特
别是在《自由秩序原理》中,哈耶克试图申辩的是,创造文明的力
量,蕴涵在未受人类理性控制的社会进程中[42]。
第三,哈耶克关切集权主义势力及欧洲文明面临的危险,解
释了他的自由主义思想何以具有持久的国际主义及反国家主义
的特征。这也许正是哈耶克的思想在现代自由主义内部最为独
到、且与它不合拍的地方。当初在评估集权主义问题的时候,他
就认定,它所构成的威胁,只能靠国际性的运动来对付;而且,对
于自由社会来说,重归闭关锁国状态,不仅是致命的错误,同时
还会助长集体主义势力。这也就是为何早在1939年他就质问:
但现在,国家主义与社会主义已不仅是在名义上联合
起来,它们实际上已组成强有力的组织,威胁着自由民主国
家,甚至在这些国家内,社会主义者与民族主义者彼此的立
场也越来越接近。在这样的时候,盼望真正的自由主义重
生,忠实于它的自由理想与国际主义理想,难道还算过分
吗?[43]
但假如这样的关切正是形成哈耶克思想的因素的话,也同
样是它们使他在重要方面与大部分当代自由思想不合拍。然
而,要理解何以如此,还得更切近地观察近期自由理论的发展。
当代自由理论
在过去25年里,自由主义理论受约翰·罗尔斯著作的支配。
大部分政治理论家是通过检讨罗尔斯在《正义论》一书中阐述的
问题、方法与结论来认识自由主义的。文献资料显示政治哲学
家关心两个主要问题。他们关心的首先是正义政权的本质这一
实质问题。这一问题使他们询问,什么是政府的恰当角色;个人
享有什么权利;社会生活的利益与负担该怎样分配。第二个问
题是为论证这些安排而遇到的程序上和方法论上的难题。然
而,并不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把这两个问题区分开,这是由于他
们常常采用方法论上的辩难,因为这样可以得出一些实质性的
结论,至少可借此排除其他结论。
对这些问题的讨论,大部分时间集中在“中立”这一难点之
上。许多人申辩,中立乃是自由主义的基础。有两种主张得到
了确认。第一。自由国家必须作中立的榜样,因为它的法律决不
可以把任何一种幸福生活观放在优于其他生活观的地位上,也
就是说,在多元社会中存在的五花八门的善恶观必须予以同样
尊重。‘‘自由主义要求,对于个人可能会投身于其中的事业,政
府必须保持中立。”[44]第二个主张是,支配自由政体的原则,必须
是在“中立的’’条件下选择的原则,也就是说,挑选这些原则,决
不可以受任何一种幸福生活观的支配,尽管这些原则本身会把
某些生活方式排除在外。(实际上,如果未排除某些生活方式,
这些原则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以此来解释罗尔斯的原初状态
说,是顺理成章的。
可是,许多自由主义者不接受中立说,认为它乏味,或说它
在哲学上缺乏说服力。例如,威廉·高尔斯顿(William Galston)
认为,为自由主义进行前后一致的辩护,需要坚定地服膺某一特
定的、自由的幸福生活观。而斯蒂芬·马切多(Stephen Macedo)
则试图说明,自由政权以别具一格的自由主义美德的存在为前
提,并且还鼓励人们培养这样的美德。[45]然而,对中立说提出的
绝大部分批评,来自于自由主义的批评者。他们认为,国家中立
的观点,既不可能实现,也不值得追求,而且,程序上的中立在哲
学上不能自圆其说。这些批评者对自由主义的基本假设提出质
疑,认为任何貌似合理的政治秩序观,在相互竞争的幸福生活观
中,都不能仅仅以中立为目标。他们坚持认为,社会不只是由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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