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同一性与多样性。文化来源于社会实践、来源于生活,在不同的社会生活环境中蕴育生长的文化必然有其差异的方面,但基于人类生存发展的共同需要,那些具有普适性的价值观会在不同的文化中获得认同,使得异质文化也必然有与文化整体相一致的一面,这使文化的同一性就有了存在于异质文化形态中的可能性。同一性和多样性是文化生态的普遍样式。多样性不应被理解为文化的分裂状态,多样性的作用在于联结不同社会和民族,使他们能够分享彼此的历史和今天,共享多样化的文化成果,成就所有各方持续发展的强大文化基础。尽管文化的多样性可以导致不同国家和地区对同一事物态度和观点的差异,甚至在某些情况下会导致或加剧冲突的发生,但积极的沟通和文化交流,主动寻求多样性中人类生存必须具备的一致性,是缓解矛盾并可能最终解决冲突的有效途径。
其二,稳定性与时代性。文化的发展与人的成长过程非常相似,中国有句俗话:从小看大,三岁看老。一个人虽然会随着其学习生活经验的积累、生存环境的变迁发生很大变化,但他的某些性格特征会始终伴随其生命过程。文化中的某些核心品质也是如此。文化的稳定性代表了一种文化中不曾变动的素质,是该文化的“深层结构”。这个结构通常与文化传统具有一致性,它是代代相传、普遍尊崇的文化累积。文化的发展必然以传统为基础,文化的稳定性就体现在当下文化对传统的延续。但文化的发展却是绝对的,其变化通过对文化传统的扬弃、对新型文化的创造来实现,文化在发展中所凝聚的新品质是文化与时俱进的产物,也是文化时代性的表征。根据文化的稳定性与时代性特征,文化建设中应注重文化的传承与创新结合。既要尊重传统,也要勇于创造。使中华文化在继承、选择、扬弃、优化的进路中,朝着向上的趋势发展,保持中华文化的自身生命力和世界感召力。
其三,能动性与开放性。文化的能动性与开放性反映出人在文化的发展中的作为和力量。文化的成长就像物种一样,人们施以不同的努力就可能得到完全不一样的结果。勤于耕作或疏于打理,庄稼就茂盛或枯萎;给作物开放或隔绝的生长环境,物种的遗传特征就会呈现出进化或退化的趋势。文化的能动性特征提示我们,文化的主动建设对文化的发展状态和走向至关重要。文化的开放性特征也警示我们,文化既可能在隔绝的环境中走向狭隘、偏执,也可能在开明的氛围里被丰富、加强。坚持文化开放,勇于接纳一切外来文化的优良成果,使文化间的相互影响、相互交融、相互弥补成为一种文化的生存状态,文化就会出现蓬勃兴旺的局面;如果闭关自守、排斥外来文化,本土文化就会走向衰败。
文化对一个文明社会的发展具有多方面的作用,它被认为是国家综合竞争力中软实力的象征,“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一种决定性力量。”[3]文化补充了先天物质的自然界,是人类后天改造世界的杰出工具。撇开那些派生的理解,从本源上观察,文化的功能至少应该包括:
其一,文化是从本源上解决问题的重要方式。文化的核心是观念,不同的文化决定着不同族群的处事态度,故文化的交流与融合事实上是在搭建一个平台,以提供在其之上超越宗教、种族、价值观、习惯等因素差异,以一种相对简单的方式把那些人类共同价值聚集在一起,从而为人类基本和共同意识的回归提供可能性。
其二,文化是一切社会活动的基本工具。人是文化的动物、社会是文化的载体。文化对于一个文明社会的发展,就像土壤、水分和空气对植物的生长一样不可或缺。文化“内化”可以转化为每个社会个体的意识,引导并型塑他们的行为;文化“外化”可以演变为种种社会制度、习惯和秩序,影响和规制社会整体的行为模式和价值取向;文化“物化”和“对象化”可以昭显在人所创造的各种器物、社会组织机构之上,塑造我们的物质生活、改善社会组织安排。